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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赤隼】危险关系 1

总之,年更()

是旧文重写



    赑风隼听到这个消息时,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电话号码,直到证实这确实不是什么诈骗电话。

    他的一位朋友出了车祸,目前正在医院,身体没什么大碍,只是其它地方有一些问题,需要人来认领。打电话的警员从伤患的物品中得到信息,得到鬼方赤命这个姓名,得到赑风隼的电话号码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笑了一声,警员以为对方还是不信,想再说些什么,但对方却又突然平静地说马上就来。警员挂了电话后没时间多想,又匆忙奔赴下一个案发现场。

 

    赑风隼到了医院才知道,为什么不去联系那人身边的其他人。

    鬼方赤命出车祸时,手机飞出去摔了个粉碎,他的头磕到了防弹车窗,当即头破血流。救援人员到来时发现他卡在车座与安全气囊中间,鲜血染红了脸。不知道算不算幸运,鬼方赤命的身体只受了皮外伤,最严重的创伤在脑袋。

 

    警员在现场找到他沾血的皮夹,从中发现了一张有点年头的照片。照片背面有圆珠笔记下的一串电话号码,带着未干时擦碰到的痕迹,应该是许多年前记下的。警员试探地拨通,所幸号码的主人还在使用,失忆的伤患不至于无人认领。

————

    赑风隼站在病房门口,手压下门把手,却没做好推门而入的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在进入和离开的选项中徘徊,他的手渐渐松开,犹豫让退意渐起。他已经将手收回时,房门却从里打开。赑风隼僵了一下,抬眼陌生的面孔让他莫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开门的是病房里其他病人的家属,透过门玻璃看见他站在门口没什么动静,以为是门把手坏了,于是主动过来将门打开。赑风隼与人糊弄了几句,才终于一步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不久前才做完手术,躺在床上的人还没苏醒。他头上裹了一层层纱布,头发因为手术被剃光了,眼底还有些许乌青,脸上带着细小的伤痕,整个人的模样看着很狼狈。

    唯一清晰的想法,就是希望对方永远躺在这里别再睁眼。

    一时间烟瘾犯了,痒意涌上喉头,赑风隼磨了磨牙,心里还记得这里是医院。最后他只是搓搓指缝,狠狠地呼出口气。

 

    鬼方赤命睁开眼时还不是很清醒,零零散散的片段在脑中闪过,他恍惚了很久,直到后脑开始隐隐作痛。他想捂头,抬手就摸到了纱布。

    或许是出了车祸,脑海里遗留的画面中有一丝线索,但是他乘车的目的是什么、目的地是哪里,却毫无头绪。

    迷蒙的视线中捕捉到一道身影,赤命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也受了伤。

    唰地一声,一侧的窗帘被拉开,光线霎时涌进室内,他眼里的景象变得光影斑驳。直到有阴影盖在脸上,他才感觉意识回到肉体。

    入目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,却有太多记忆一时难以想起。似乎在无数个梦里都有这样一张脸,近在咫尺,让他不住伸手去触碰。

    赑风隼干着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,被轻佻地摸脸是常有的事,此时此刻微凉的手却给他带回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。他不由地顺势蹭了一下,下一刻反应过来又脸色难看地重重拍开。

    “我们认识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 鬼方赤命定定地看着对方,笃定他们之间关系匪浅。他的脑中闪过了同样的面容,但是眉眼间的神情大不相同——面前的人显然颓靡许多,不如记忆中那般意气风发。

    没有回答的声音,气氛一时有些古怪。

    灰蓝的眼里酝酿已久的情绪起起落落,像石子投入平古无波的湖中,寂然又毫无生气。

    “赑风隼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问答很容易让人想起初次见面,但是初见的场景在他印象中又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。赑风隼的记忆早就被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填满,变得些许麻木,或者是早已认命了。

    鬼方赤命点点头,倒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今天出门实在有些仓促了,赑风隼想起自己那点微薄的存款,不知道付不付得起这个人的医药费。捏着手机思索了一阵,从自己过于简单的交际里,一时找不到谁能慷慨借钱给他。

    他突然觉得,自从分手以后,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可悲可笑。

    ”我出去打个电话。“

    对着通讯录里的名字犹豫了半天,他考虑再三还是打算找老同学弦非心。

    鬼方赤命见赑风隼转身打算出去,或许是雏鸟情节作祟,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不舍,下一刻他遵从本心抓住赑风隼的手,感觉到了明显的僵硬。

    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,没有人先开口。最终是赑风隼扭过头来,用一种难言的眼神看了一眼鬼方赤命,然后掰开他的手,推门出去。

    手心变得空落落的,手指不自觉地弹动了两下,鬼方赤命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,但是这种遍寻无果的感觉更让他莫名恼怒。

 

    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,赑风隼把楼梯间的门关上,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。抬手时,明显可见一条扭曲的疤痕从手腕蜿蜒而上,只是把手放在身侧时不那么容易看见。

    他坐在台阶上,从裤子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。烟已经叼进嘴里了,但拿着打火机的手使不上力,空旷的地方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,过了几分钟才噌地一声点起火来。赑风隼平手夹着烟,吐出的烟雾模糊了艳丽的面容,散去之后又露出他面无表情的脸。

    他酝酿着措辞,打开手机拨通了老同学的电话。平心而论,弦非心是个很好的人,当他表明借钱的意思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,只是多问了几句,最后将钱转账给他。

    十块钱一包的烟草气味有些难闻,赑风隼夹着烟,垂眸看着火星燃烧烟的纸壳与内芯,接着掉落烟灰,落在不甚干净的台阶上。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,通通在他不太清醒的脑子里打转。他深吸一口烟,尼古丁似乎瞬间通往肺腑,脑子里的东西就通通消失,难得的一丝丝清净。

    烟头扔在地上,用脚随意碾灭火星,赑风隼回到病房里,看见鬼方赤命扭着头看向窗外,两眼放空。他不太习惯鬼方赤命这种过于出神的模样,于是靠在窗外遮住视线,打断了对方的魂不守舍。

    鬼方赤命回过神来,眼神放在赑风隼身上,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有些干涩,“医生说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?”

    赑风隼颔首,“我今天就是来接你出院的。”

    于现在的鬼方赤命而言,眼前的赑风隼是个关系紧密的陌生人。对他麻木的神情陌生,对他的沉默陌生,他似乎是无奈又抗拒的,却又说是来接自己出院。鬼方赤命对他矛盾的行为感到不解,但自己却也不由自主跟随他,似乎下意识里信任着赑风隼。

 

    证件上面的人像还有些青涩,接过照片的人却看着褪去青涩许久。

    前台保管物品的小护士悄悄对比了两眼,心里测想着这位先生与他身后物品主人的关系,一边做好记录,一边将行李递给对方。

    对方勉强扯出笑容,说了声谢谢,然后提着东西将人带走。

    怎么看都不想是关系好的样子吧……

    护士皱眉看着两人的背影,心想。直到视线被前来询问的人挡住,她又将一时的想法抛之脑后,重新投入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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